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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走长征路No12若尔盖走出草地见曙

一路走来,去过的地方真是不少,有的已经忘记,有的还在眼前,有的恍如隔世,有的恍如昨日,而对于一个本硕都是学习历史专业的我来说,重走长征路显得尤为意义非凡,尤为值得纪念,尤为需要回味。可惜的是,前半程因为出差没赶上,所以对我来说,是重走了半程长征路。红军的这后半程,从年5月3日军委干部团接受抢夺皎平渡任务开始,到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西吴起镇结束;我们的这后半程,从4月2日昆明出发开始,4月6日翻夹金山,4月12日到吴起,到4月13日抵延安结束。我们用10天时间走完了红军5个半月的路。

点击回顾:

(十)4月8日:松潘——红军长征绕道而行,总纪念碑却建此地

(十一)4月8-9日:九寨沟——这里与长征无关,景色震后依然美

(十二)4月10日:若尔盖——走出草地见曙光,班佑河畔寄哀思

在九寨沟休整了两个晚上,庆祝了生日,养足了精神,4月10日一早,我们先往南折回松潘红军长征总纪念碑那个岔路口,然后再往北,沿着G向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班佑乡班佑村进发,班佑即是当年红军穿过若尔盖草原最先到达的地方。

若尔盖大草原,位于川西北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连接地段,历史上一直为松潘所辖,所以也叫松潘草地,面积约1.52万平方公里,海拔在-米以上。

一望无际的草原远远望去,像一片灰绿色的海洋,草原上不见山丘,不见林木。有两条河流由南至北纵贯其间,这就是白河(即噶曲河)和黑河(即墨曲河),河道弯弯曲曲,支流纵横,由于水流迟缓,排水不良,积水而成的泥潭星罗棋布,形成了大片的沼泽。每年5—9月是草地的雨季,占年降水量的90%,大量的降雨,使本来泥泞的沼泽地更加显得“千疮百孔”。

草地气候也非常恶劣,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,雨雪风雹来去无常,时而晴空万里,烈日炎炎,时而阴霾蔽日,电闪雷鸣。自然条件的恶劣,使得草地广阔的区域渺无人烟。自古以来,除了极少数藏民在这一带放牧出没外,绝少行人。

茫茫的大草地,隐藏着多少不为人觉察的危险,直到红军到来之前,中国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也尚未勘察过这个地方,探险家们也没有涉足这里,更没有一支军队,从这里走过。

对比红军当年,我们太幸运了,有高速公路可走,但还是满目苍凉,而且这仅仅只是红军当年穿越的草地的边缘。一路上,除了不那么草地的草地,就只剩下公路了。走在这里的,脑子里的想法就一个:加速,往前开,往前开,往前开!

走在路上,遥想红军当年:

红军穿越草地前,已将主力部队分成左右两路军,左路军含一方面军的五军、三十二军,四方面军的九军、三十一军、三十三军,由朱德、张国焘指挥;右路军含一方面军三军、一军和四方面军的四军、三十军,由徐向前、陈昌浩指挥。党中央随右路军行动。

年8月18日,右路军先头部队——30军3团在叶剑英的率领下,向班佑进发,左翼的红1军也以红4团为先头,于21日由毛儿盖出发,先后踏上了征服泽国草地的艰难历程。行军序列为:林彪率1军先行,紧随其后的是党中央领导机关、红军大学等,再往后是30军、4军,彭德怀率3军殿后。徐向前与陈昌浩随30军行动。

8月底,右路军终于胜利通过了被称为绝境的大草地,红1军、红四方面军的30军、4军、红军大学、中革军委纵队等主力红军全部走出草地。徐向前、陈昌浩率领部队进入了半农半牧的巴西、班佑和阿西地区。毛泽东和中央领导机关住在巴西,徐向前、陈昌浩、叶剑英及前敌指挥部住在阿西。

横跨草地,遇到的困难是难以想象的,几乎超越了人体所能承受的生存极限。红军没有依靠,唯有依靠团结互助的高尚情操,依靠坚韧不拔的钢铁意念,依靠乐观进取的革命精神,依靠对理想信念的执著追求。他们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,在万古荒原上奏响了慷慨壮歌,在中国革命史乃至世界军事史上写下了不朽篇章!

我们高速行驶在草原上,沿途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牦牛,散放着,也见不到人。

也能看到河水,不过流量很小,竟然不断流也是奇迹。水边的土地一片泥泞,红军当年从草原深处穿越,也不知道有多少比这泥泞大得多、危险得多的湿地沼泽。

我印象中只看到一个农家乐,4月份还是旅游淡季,没有营业。院子旁有一座红军雕塑,我们停车抽烟,我给红军先辈也点了一支。

这户农家还养了一条“狗”,过去一问,原来是只草原狼,只不过栓上了铁链,也不是那么凶悍了。

从松潘岔路口约行使公里后,到达班佑村,这是红军过草地后到达的第一个有人烟的村庄,在长征史上享有“草地第一村”的美誉。

在班佑,很多长征的记忆在此留驻,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和“胜利曙光”雕塑便是其二。年的盛夏,红军战士在长征途中艰难穿越草地,有些却没能坚持走过班佑河,悲壮地牺牲了。为了纪念他们,当地人民建起了纪念碑。

正面碑文选自红军过草地时任红军十一团政治委员、开国上将王平的回忆和哀思:

红三军在草地里走了整整七天,终于进到班佑。我们红十一团过了班佑河,已经走出七十多里,彭德怀军长对我说,班佑河那边还有几百人没有过来,命令我带一个营返回去接他们过河。……走到河滩上,我用望远镜向河对岸观察。

那河滩上坐着至少有七八百人。我先带通讯员和侦察员涉水过去看看情况。一看,唉呀!他们静静地背靠背坐着,一动不动。我逐个察看,全都没气了。我默默地看着这悲壮的场面,泪水夺眶而出。多好的同志啊,他们一步一摇地爬出了草地,却没能坚持走过班佑河。他们带走的是伤病和饥饿,留下的却是曙光和胜利。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,一个一个把他们放倒,一方面是想让他们走得舒服些,一方面再仔细地检查一遍,不能落下一个还没有咽气的同志。最后发现有一个小战士还有点气,我让侦察员把他背上,但过了河他也断气了。我们满含泪水,脱下军帽,向烈士们默哀、鞠躬告别。

七百多个鲜活的生命,染红了班佑河的天空,那些在睡梦中逝去的红军战士没有等到生命的曙光,永远的留在了那里。他们走出了茫茫草原,躲过了敌人的追杀和沼泽里暗流涌动的杀机,却没能走出黎明前最后几秒的黑暗。他们就这样平和又宁静地睡着了,他们太累了,太需要休息了。纵然这已成为过去,但没人能够遗忘。

在一旁的草原上还有一座雕塑,一只大手握着党证和一盒火柴的雕塑也屹立多年,下方题字由来,是王愿坚的《七根火柴》。故事里,讲述的是一个无名战士在红军最需要火的时候,甘愿牺牲自己,把保存下来的七根火柴委托战友交给部队。记得以前,《七根火柴》是小学语文课本里的,不知道现在还有么?

“多好的同志啊,他们一步一摇地爬出了草地,却没能坚持走过班佑河。他们带走的是伤病和饥饿,留下的却是曙光和胜利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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