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成都8月3日电(记者高健钧周相吉关开亮)7月底,记者一行再走长征路,去寻访红军当年爬雪山、过草地的沿线,感受到那一段段悲壮的历程。夹金山山腰,海拔米左右处。记者沿着一段红军行军路线,徒步攀爬。翠绿草甸、吃草的牦牛构成一幅绝佳风景,但几分钟后,大家已上气不接下气,也无心欣赏风景。途中,天空突然下起大雨,大家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往前挪。米左右的路程,大家花了近40分钟才走完。↑新华社记者正在攀登夹金山。新华社记者曾迎迎摄80多年前,长征红军将士凭着大无畏的英雄气概、顽强的意志,征服了这座被认为只有“神仙”才能翻越的大山。当地村民说,夹金山的自然环境以前更恶劣:山顶终年积雪、气候变化多端、山中杳无人烟。80多岁的小金县达维镇村民李连云用当地谚语形容夹金山:“九坳十三坡,鬼儿子把脚拖”“走到夹金山,伸手摸到天”。红军将士没有退缩。年6月,他们穿着单衣草鞋,用柏树皮、干竹子扎起火把,以竹竿、树枝做拐杖,吃干辣椒御寒、啃干粮充饥、吞雪解渴,一步步艰难迈进。李连云说,他还记得老红军跟他讲述的翻夹金山经历:战士们用刀开路,几天几夜里,山上时而突降冰雹雨雪,时而狂风大作,大家互相搀扶,不愿落下一个人、一匹马。即便如此,也有不少战士牺牲。梦笔山、打古山……夹金山后,更多雪山横亘在长征路上,但红军的意志没动摇,艰难困苦没能阻挠他们前进的步伐。在阿坝州,红军翻越海拔多米的梦笔山后,另一座险峻大山——亚克夏雪山出现在红军面前。亚克夏山位于四川红原县与黑水县交界处,海拔同样超过米。“山里自然环境恶劣,平时没人会走进这座大山。”红原县刷经寺镇亚休村原村支书范华亮说。↑新华社记者正在拍摄草原腹地——日干乔湿地。新华社记者曾迎迎摄在山腰处,记者见到了一座烈士墓,墓碑上写着“工农红军烈士之墓”几个大字。当地村民说,这个墓是从山顶迁下来的。亚休村村口的石碑上这样介绍——红军烈士墓位于红原县南部的亚克夏山山口上,海拔米,距刷经寺镇北13公里,该墓是为纪念当年长征时在此牺牲的红军指战员而建。范华亮说,自己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起红军翻亚克夏雪山时的惨烈——山路上牺牲了很多红军战士,他们骨瘦如柴。时至今日,上山的路蜿蜒曲折,布满沙石。大家从迁到山腰的烈士墓处下山时,沿途密林遮天蔽日,鸟禽鸣叫声在山谷回荡,整个山中都显得庄严肃穆。红军翻越雪山后,迎来更难逾越的大草地。他们当年经过的松潘大草地处于如今的红原县、松潘县、若尔盖县等地。离开亚克夏山,记者来到红原县的草原腹地——日干乔湿地。记者找了一根约2米长的木棍,随后沿着栈道走向湿地深处,把木棍用力往湿地一插,木棍居然陷进去1.5米左右。红原县委党校常务副校长余朝庆说,红军长征时,这里荒无人烟、人迹罕至,不熟悉自然环境的红军一旦误入沼泽地,就很难再爬出来,因此被称为“死亡之海”。在红原县邛溪镇热坤村草原上,天似穹庐,一头头憨态可掬的牦牛在吃草。当记者深入草地时,已顾不上欣赏周围景色,只能全神贯注避免陷入水坑,深刻体会到什么叫“没过草地路,难知长征苦”。为了躲开一个个深浅难测的水洼,记者只能在草甸上左跳右蹦。即便如此,记者前行几百米,鞋袜裤腿都湿透,在这个时节居然冷得刺骨。一些老红军及党史研究专家曾这样记述红军过草地的情况:人和骡马必须踏着草甸走,从一个草甸跨到另一个草甸跳跃前进;或者拄着棍子探深浅,几个人搀扶着走。红军过草地的行路难,主要体现在“三怕”:一怕没踩到草甸,陷进泥沼;二怕下雨路滑,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泥沼;三怕过河,有的河宽流急很难过。在若尔盖县班佑乡,一座“胜利曙光”的雕像向大家呈现出红军过草地的艰苦卓绝。一群红军战士的雕像或坐着、或躺着,环绕在刻有“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”的石柱周围,不远处是一位拿着望远镜的指战员的雕像。在雕像的底座,记者看到了摘自《王平回忆录》的字句:……我用望远镜向河对岸观察,那边河滩上坐着至少有七八百人。我先带通讯员和侦察员涉水过去看看情况。一看,唉呀!他们都静静地背靠背坐着,一动不动。我逐个察看,全都没气了。我默默地看着这悲壮的场面,泪水夺眶而出。多好的同志啊,他们一步一摇地爬出了草地,却没能坚持走过班佑河。他们带走的是伤病和饥饿,留下的却是曙光和胜利。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,一个一个把他们放倒,一方面是想让他们走得舒服些,一方面再仔细地检查一遍,不能落下一个还没有咽气的同志。最后发现有一个小战士还有点气,我让侦察员把他背上,但过了河他也断气了。我们满含泪水,脱下军帽,向烈士们默哀、鞠躬告别,然后急忙返回追赶大部队。阿坝州委党史研究室负责人说,红军翻雪山、过草地的精神能够一直传承和延续,是我们走向胜利的关键因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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